婚姻調查多少錢-男人不會責怪妻子出軌
邋遢的寶亮靠在火車站倒票賺錢。他每天都在墻上爬上爬下,從來沒有失敗過。妻子出軌后,寶亮不知為何從墻上摔斷了腿。
這是真實故事項目中的第 65 個故事
一
小時候,我住在火車站旁邊,沿站臺修建的一堵長長的紅磚墻將居住區與鐵軌隔開。城墻的西側變成了一個小十字路口。奶奶在三角尖上開了一家小店。周圍巷子里的大人和小孩都過來買東西、聊天。寶亮就住在我家后院旁邊,來得最頻繁。
那時我還年輕,有很多空閑時間。我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坐在食堂中間的藤椅上看電視。寶亮不像其他人,每天朝九晚五工作。往往是早上九點、十點,太陽高高的時候。他不緊不慢地拉開透明塑料門簾走了進去,腳下黑色的多層鞋底發出“咔噠”的聲音。的。
“叫叔叔!”
他正值兩代人中間,見到我奶奶,就開玩笑地叫我三姐。如果我奶奶不在的話,他會讓我叫他叔叔。
“別尖叫!”
寶亮又道:“你打電話給我嗎?你不打電話我以后就不讓你玩游戲機了?!?/p>
寶亮家里有一臺小霸王學習機。我經常去他家玩游戲,回到家,我身上就沾滿了他哈巴狗的白毛。
“叔叔?!蔽倚÷曕止镜?。
“嘿!對了,來吧,把螺絲刀遞給你叔叔?!闭f著,他從啤酒箱里掏出一瓶青燕精,拿起螺絲刀,“吱”的一聲撬開了瓶蓋。把它翻過來看看里面。
“給你,孩子?!彼哑可w扔給我。當時燕京有彩票,有的瓶蓋上會印上藍色的一兩分錢。寶亮揚起下巴,一飲而盡。幾滴溢出的啤酒順著他短而卷曲的胡須流下來,他黝黑的脖子上的喉結凸了出來。
“今天有票嗎?”我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寶亮沒有說話,彎腰站起身來,把手順著腰后伸進短褲臟兮兮的屁股口袋里,掏出一張粉紅色的紙片,穩穩地拍在玻璃柜臺上。我從藤椅上跳起來,手里拿著票,仔細地看了看。此票始發站為三門峽。我從未見過印有這個地名的門票。
當我把票翻過來的時候,寶亮正在看電視、喝啤酒。過了一會兒,他說道:“好了好了,趕緊收起來吧,好像沒完沒了似的。”
寶亮的生意與火車站有關。用他的話說,“他靠山水,靠火車站,圍著火車轉”。他被認為是半個黃牛,但他當然不會做這一切。他負責處理幾列火車上的所有垃圾和剩菜。他上站臺時從來不走正路。而是翻過紅磚墻,然后沿著墻漫步一會兒,就像走平衡木一樣,俏皮又穩重。
每天下午1點,寶亮都會到站臺收垃圾、倒垃圾票。當我坐在院子里寫作業時,總能看到寶亮把幾大包裝著黑色塑料袋的東西從墻上扔到地上,喊叫著。噗的一聲,掀起一團塵土。他張開雙腿,坐在最高層,從口袋里掏出一盒擠壓軟包的紅李子,取出一個,含在嘴里。他慢慢地抽完煙,然后翻身從墻上跳了下來。跳下去之前,他總會看我一眼,笑著喊:“好好做作業?!蔽視λ籽?,當我再次抬頭時,他已經消失了。
當時電視里正在播《燕子李三》,我總感覺他的實力幾乎是李三的三分之二。
寶亮平時胡子拉碴,邋遢邋遢,布鞋拖著腳下地板的聲音很煩人,但他保證我的票永遠不會用完。有一次我們坐在食堂,我告訴寶亮我從來沒有坐過火車,也沒有去過任何地方。
“等年紀大了,就可以坐火車去別的地方了,可能距離太遠了,就得坐臥鋪了?!?/p>
我心里想了想,我從來沒有坐過火車,更沒有在火車上躺過睡覺。
“你想要票嗎?”寶良一邊吸著煙一邊問我。
“什么票?”
“是全國各地到我們這里的車票,我們離北京很近,車次也多,可以去很多地方。如果你愿意的話,我在車站收到車票的時候就給你留著?!?”。
我用力點頭。從此以后,寶亮每周都會給我一張公交車票,我每張都塞進相冊里,貼在照片的背面。就這樣堅持了一年多,相冊都用完了。這件事一直沒有停止過。
二
直到有一天,有人靠在柜臺上,對奶奶說了幾句話,仿佛在傳達一個秘密。雖然聲音很小,但也足夠我聽清楚了。他們說,寶亮的兒媳婦大平和她的老二都很好。
老二住在一條巷子里,他高大的身軀就像一只沉默的白熊。父親一生都在機務段工作,二兒子也趕上了接班人,每天在車站附近閑逛。寶亮之所以能在車站閑逛,全靠二哥的介紹,二哥送了幾塊軟文,然后談妥了每月的付款。但在外人看來,兩人并不算很熟,也就是一起抽了根煙而已。每次在食堂見面,寶亮總是熱情地拿出一根煙,說:“要一根嗎?”老二擺了擺手,拿出了自己的一個,遞給寶亮,道:“這個給我吧。”
那一周我坐在食堂里,心里跳動著,希望寶亮能像往常一樣來給我送票,希望他不要遇到老二。等了五天,到周日早上我已經絕望了。夏日的午后,炎熱而喧鬧。我無聊地喝了蘇打水,發現沒什么有趣的。
寶亮來了。這次他不讓我叫他叔叔。相反,他打開冰箱,拿出一瓶冰鎮啤酒。他把瓶蓋的邊緣放在窗臺上,啪地打開,然后仰起脖子喝了下去。突然見到我一直期待的人讓我既高興又緊張,因為我已經知道了出軌的事情。我盡量表現得輕松,以免他發現任何奇怪的事情。同樣,因為我知道了這個秘密,我也不好意思向他詢問門票的事。平時寶亮都會假裝不喜歡我這么不耐煩。
“你不想要票嗎?”寶亮放下酒瓶,盯著我。
“是的?!蔽疫B忙說道:“誰知道你這周會來這么晚?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?!?/p>
“來來來,讓你看看這個?!彼斐鍪?。
我盯著票。從武漢出發,但終點站是北京。我很少買到非本地目的地的機票,這讓我很高興。
“這是誰的票?他怎么沒坐北京?”我問。
“也許他買不到來這里的票,也許他突然改變了主意,誰知道呢?!睂毩颊f道。
我把車票平放在玻璃柜臺上,轉身看墻上的地圖,計算著從武漢到北京有多遠。
后來老二失蹤了,寶亮出現的次數也少了,但他還是每周都來給我送票。票越來越多,我想著如果有一天我把它們都收集起來會怎樣。有一次我問寶良最近在做什么。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黑發,淡淡道:“賺錢?!?/p>
有一天,我路過他家,看到大平坐在巷子里的公共水龍頭前,從黑色塑料袋里抓起一個個空瓶子,沖到水龍頭下東莞婚外情公司,然后裝滿水,就像一個人一樣。裝配線上的工人。而且高效。大平只用了一個小時,就裝滿了一大袋瓶子。
“你沒事吧?你看,這個瓶子的瓶蓋沒擰緊,一看就有人打開了?!蔽覇?。
“我就賣五十美分?!睂毩琳驹趬?,依然微笑著。
“別人一塊錢買的是礦泉水,你五毛錢買的是自來水?!?/p>
“哪里都沒有礦泉水,都是廢話,而且我只賣五十美分?!?/p>
大平把裝滿礦泉水的黑色塑料袋用力扔了上去,寶亮彎下腰,穩穩地接住了。要知道,墻的寬度只有一擠長。兩人默契十足,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。他對我喊道“走吧”,然后跳上了站臺。
寶亮的背心長期保持著臟兮兮的樣子,臉色也變得更黑了——想必是因為長時間在站臺上跑來跑去的緣故。我看他現在這么忙,不再像以前那么格格不入了。每天賺夠了他就來店里喝啤酒聊天。我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。他多一點錢給大平買兩件新衣服就好了,但當時我還是希望他每天跟我開玩笑,讓我把開瓶器扔給他。
沒過多久婚姻調查多少錢-男人不會責怪妻子出軌,寶亮從墻上摔下來,摔斷了小腿。里面裹著的石膏,讓他第一次行動都困難,就像斷了翅膀的麻雀一樣。平時體格健壯的寶亮很快就適應了拄著拐杖走路,又回到了每天到食堂閑逛的生活。醫生不讓他喝酒,他就喝了花生。我問他花生吃得越多越想喝嗎?他不置可否,只是一張一張放進嘴里。
圖片|火車站重建,附近居民需搬遷
三
巷子里除了空氣,還有流言。有人說,寶亮跳墻是因為受不了大平的出軌。其實我也覺得奇怪??陀^來說,寶亮的身手也算得上是半只猴子。這么多年,我什至沒有見過他滑倒過一次。
有些事情除非你有意去做,否則不會發生。在我看來,這也算是一件事。我當然不會問到底發生了什么。還好寶亮愿意坐下來慢慢吃花生。唯一不好的是他不能給我帶回來的票。
吃完一袋花生,寶亮擦了擦手。我正在看武俠電視劇,他突然說話了。
“哎呀,這個夏天貼膏藥真不舒服,癢得真想把它撕下來。”說話間,他將一條堅硬白皙的腿緩緩放到了柜臺上。
“你知道我是怎么摔倒的嗎?”寶良突然問我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告訴你,那天我在平臺上賣水,那是我自己倒的水,我之前跟那些家伙打過招呼,給了他們煙和酒,誰知道幾個大帽子突然朝我跑來了?水籃子被他們踢開了,我看這些人一點都不好,我一翻墻就往回跑,哎呀,回來了。 ”
“那你以后小心一點?!蔽野参克?。
“這段時間沒給你票,等會兒再給你?!?/p>
“是的。”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主動告訴我這件事,我只好給他開了一瓶北冰洋。
夏天還遠未結束。消失許久之后,老二又出現了。他和往常一樣,買了一袋銀鉆,出去坐在食堂門口的棋桌前,取代了對手。棋子是用干裂的木頭做成的,大字上的紅綠漆都被磨掉了。有一次,后街那個手有力的胖子把“大炮”摔成了兩半。老二的骨灰落在棋盤上,一動不動。我年紀小,不懂太多,只是覺得沒意思,不像別人每次一出手就大聲說“操”。
看棋的人群一陣涌動,又各自散開。寶良來了。他拄著拐杖,指著棋盤問另一個人:“你們的車沒有輪子嗎?”就像四大惡人中的段延慶一樣。
“起來,起來,快點?!睂毩脊笮μ搹埪晞?,老者憤怒地站在一旁。大家都知道他并不小氣。
兩個人面對面而坐,出手速度變得非??臁毩济看纬鍪郑几吒吲e起,用力擊落,惹得灰燼像小螞蟻一樣翻滾。幾分鐘過去了,第二個老兵已經厭倦了戰斗,一門炮漫無目的地徘徊。看得出來,寶亮很可能會贏。
寶亮按下最后一個按鈕的時候抬起了頭,大喊“操你”,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。一群人愣住了,不知道這句話是扔給誰的。
沉默了幾秒,老二再也忍不住了,撲向了他。
四
這條巷子里打架斗毆是常有的事,但不同尋常的是墻上張貼的搬遷告示。因為火車站需要拆除重建,居民區需要搬遷,看似永遠持續的生活瞬間被打破。人群像猢猻一樣散去,來買啤酒和洗發水的人越來越少。有一天,我離開這里去上學,放學后就直接回到了新家。甚至沒有完全告別,我也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。
有一次,我和奶奶聊天,談到一位剛剛去世的老鄰居的寶亮。奶奶嘆了口氣,說:“寶良不容易?!?/p>
我沒有說話,等著奶奶繼續說下去。隨著年齡的增長,可以談論的事情也越來越多。
“寶亮的兒媳婦大平妻子的出軌,你還記得嗎?她和弄堂里的二兒子關系很好。寶亮承包的火車每天下午一點就開始到站,那天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難得有一趟車,所以寶亮提前回家了,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兩個人躺在一起。當時,他什么也沒做,大平卻一直在哭,前院后院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”寶亮在站臺上越來越屏住呼吸,無奈只能站在他旁邊。你不知道,有人說寶亮是從墻上摔下來摔斷腿的,這就是二哥的事有人說是寶亮自己摔斷了腿,寶亮這家伙平時跳得不準,其實他還挺靠譜的。”
我說:“是啊,可是大平怎么會在這里呢?”
“我不知道,有人說是二哥想要斷掉寶亮的財源,轉包給別人,所以大平就答應了。但我覺得不是,這種事情誰會去談論呢?”說起來,你以為倒賣是這么簡單的事嗎?每天收垃圾和剩飯剩菜,都很難說服她?!蹦棠逃謬@了口氣,慢慢地搓著雙手,感嘆著生活的不易。
搬遷之初,寶亮和大平就提前搬走了。聽說現在遠郊養豬如火如荼。這是一個普通人短暫失去生活掌控權,最終重回正軌的故事。如果不是奶奶提起,我都忘記了,更別說去填寫不知道的部分了。
這件事對我最大的影響就是寶良不再給我寄火車票了。在那之后,我很快就失去了這個愛好。
作者謝浩,現為研究生